理查林克雷特(Richard Linklater)的《年少時代》(Boyhood)是一部有點難描述劇情的影片,它是由許多片段(bits and pieces)集結而成,可謂「男孩Mason Jr.(Ellar Coltrane飾)的成長故事」(coming-of-age)。這部片最珍貴也最與眾不同之處是導演和演員十二年來,每年願意花一段時間聚在一起,完成共同的生命計畫──拍攝一部仿紀錄片式的劇情片。儘管情節是虛構的,觀眾卻能在短短三小時內清楚看見每位演員真實的成熟和衰老,深刻感受時間之手在我們生命中留下的痕跡。
導演當初所提出這項大膽計畫,對飾演Mason父親的伊森霍克(Ethan Hawke)來說是個不可能的任務,他在接受採訪時對主持人坦言,他曾認為這個偉大實驗可能無法成功,讓他在35年後某個影展上得以和觀眾分享(註1)。但在這漫長的十二年中,計畫沒有中斷,也沒有演員臨時喊卡。片子不僅如期完成,還讓霍克在初次觀賞時感到不可置信、無法相信自己參與了這趟拍片之旅。但就如影片本身所證明的,生命不需要太多意外,在按部就班經歷之後,你仍會對自己所走過的路感到驚異。
《年少時代》的情節無可避免觸碰到普世皆有的親子難題,但更細膩的是在這漫長的年歲中,我們會看見這些難題一一被時間化解並寬待。雖然Mason的成長背景不比楚浮《四百擊》(Les quatre cents coups)(註2)裡安坦(Antoine)的遭遇來得苦澀,他仍從小面對父母離異、母親因壓力無法耐心照顧、繼父酗酒施暴而不斷搬家等艱難處境。雖然母親Olivia(Patricia Arquette飾)為維持家計辛苦奉獻了一生,生父也為彌補子女、總在週末見面時表現得過分親熱,但Mason在這不穩定的情況下仍默默承受了許多壓力,使他在試著突破現況、尋找自己的過程中逐漸養成沉思(pensive)且敏感的人格;想法與眾不同的他也不免和總是試圖「待在常軌」的母親及權威角色(繼父、老闆、老師)產生摩擦,彷彿變成「不知感恩」的孩子。然而故事最動人之處,是隨著時間過去所有人面臨的轉變:Mason即將離開家唸大學,Olivia開始重新思考和規劃自己的人生,學著放手、學著不再倚賴男人;生父也逐漸成熟,建立了新家庭並重新當起新手父親。而Mason自己則載著他的行李開車上路,往人生的下一個階段前進。
雖然影片主軸描述的是Mason 的成長經歷,但其實他周遭每個人的成熟歷程也都包含其中,彷彿訴說著在時間殘酷現實的另一面有無盡的、常為人所遺忘的寬容:在漫長的生命旅程中,我們每個人都還只是在年少時代,也都只能見機行事(We’re all just winging it.)(註3);不需太過苛求某個階段的自己或他人──即便那是你的父母親──只是回過頭來時,別忘了心懷感激。
【註1】PBS電視台的採訪
【註2】《四百擊》線上觀看
【註3】RogerEbert.com主編、影評人Matt Zoller Seitz的精彩評論
圖片來源
導演當初所提出這項大膽計畫,對飾演Mason父親的伊森霍克(Ethan Hawke)來說是個不可能的任務,他在接受採訪時對主持人坦言,他曾認為這個偉大實驗可能無法成功,讓他在35年後某個影展上得以和觀眾分享(註1)。但在這漫長的十二年中,計畫沒有中斷,也沒有演員臨時喊卡。片子不僅如期完成,還讓霍克在初次觀賞時感到不可置信、無法相信自己參與了這趟拍片之旅。但就如影片本身所證明的,生命不需要太多意外,在按部就班經歷之後,你仍會對自己所走過的路感到驚異。
《年少時代》的情節無可避免觸碰到普世皆有的親子難題,但更細膩的是在這漫長的年歲中,我們會看見這些難題一一被時間化解並寬待。雖然Mason的成長背景不比楚浮《四百擊》(Les quatre cents coups)(註2)裡安坦(Antoine)的遭遇來得苦澀,他仍從小面對父母離異、母親因壓力無法耐心照顧、繼父酗酒施暴而不斷搬家等艱難處境。雖然母親Olivia(Patricia Arquette飾)為維持家計辛苦奉獻了一生,生父也為彌補子女、總在週末見面時表現得過分親熱,但Mason在這不穩定的情況下仍默默承受了許多壓力,使他在試著突破現況、尋找自己的過程中逐漸養成沉思(pensive)且敏感的人格;想法與眾不同的他也不免和總是試圖「待在常軌」的母親及權威角色(繼父、老闆、老師)產生摩擦,彷彿變成「不知感恩」的孩子。然而故事最動人之處,是隨著時間過去所有人面臨的轉變:Mason即將離開家唸大學,Olivia開始重新思考和規劃自己的人生,學著放手、學著不再倚賴男人;生父也逐漸成熟,建立了新家庭並重新當起新手父親。而Mason自己則載著他的行李開車上路,往人生的下一個階段前進。
雖然影片主軸描述的是Mason 的成長經歷,但其實他周遭每個人的成熟歷程也都包含其中,彷彿訴說著在時間殘酷現實的另一面有無盡的、常為人所遺忘的寬容:在漫長的生命旅程中,我們每個人都還只是在年少時代,也都只能見機行事(We’re all just winging it.)(註3);不需太過苛求某個階段的自己或他人──即便那是你的父母親──只是回過頭來時,別忘了心懷感激。
【註1】PBS電視台的採訪
【註2】《四百擊》線上觀看
【註3】RogerEbert.com主編、影評人Matt Zoller Seitz的精彩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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