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小譯事的固定產出,大腦中所有與翻譯相關但散落各處的記憶碎片開始刷刷刷地飛舞起來,而吸引力法則也讓重度依賴網路資訊的Lan在正式開站前短短幾天就找到好多充滿翻譯關鍵詞的文章,因此感到十分開心及(終於不至詞窮的)安心。
這篇“Why Translators Deserve Some Credit”(「為何譯者功勞不可小覷」)是從《衛報》臉書粉絲頁上瞥見的,一邊看一邊內心默默震動。文章一開始就說出譯者的角色是「消失」。是的,退隱至作者光環背後,因為作者並不想深究世界上說著其他語言的讀者正全心投入的並非他原汁原味的作品,而讀者(通常)更不會有興趣知道自己所琢磨咀嚼甚至魂縈夢牽的文字,只是來自一位以低廉工資繭居於不來梅市小公寓或大阪郊區的平凡到傷眼的小譯者,因為這一切都將大大減低讀者對於作者和作品的某種「偉大」想像。
點明譯者在這文字光譜的位置後,身兼作家和譯者身分的作者Tim Parks深刻描繪出譯者實際的工作內容:「你永遠不會知道譯者做了什麼。他以近似癲狂的態度注意原文中的每個細節和文化意涵,並強烈意識到手上這本書背後所有與其他書的指涉和關聯。然後他便著手用自己的語言重寫這複雜到不可思議的東西;重新闡釋每樣事物、改變一切讓一切維持原樣,或盡可能保持與自身閱讀時的相同感受。在每個句子中,對原著最忠實的尊重要與最機智勃發的創造力並行。想像一下,把比薩斜塔搬到曼哈頓市中心後,還要說服大家就是這地方沒錯—這就是翻譯任務的規模。自己來寫小說確實需要大量組織力和想像力,但一字一句的翻譯過程更是讓人絞(ㄍㄢ)盡(ㄋㄠˇ)腦(ㄊㄨˊ)汁(ㄉㄧˋ)。」(不小心就整段譯畢了)
簡言之,翻譯就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時間趕的時候,譯校到天明一點也不稀奇。但自有其不足為外人道的樂趣,而事實上這種樂趣除了來自於對文字推敲╱堆疊╱褻瀆和獵奇有強迫需求外,對我個人而言,還有作為無名推手之參與某種「偉大文化事業」的低調驕傲感。不過這篇文章的最終結論,讓人在抱持著希望之餘不禁感到小小的感慨:「每個世代都需要自己的譯者,一部美好的文學作品從不需要升級,但譯文—無論如何優美—都將沾滿塵埃。⋯我們總是必須先回到作品本身,再將其帶入我們所熟悉的語言風格中。要能做到這樣,必須永保鮮活的心靈和聲音。」
這是屬於我們的世代,而我們是屬於這時代的譯者,因此無論以多麼微渺的方式匯入這文化的洪流,都必須承認以文字餵養社會的責任總有幾分在我們肩上。我想這樣的一點重量能帶譯站的我們走得更遠,也能讓我們走得更紮實。
這篇“Why Translators Deserve Some Credit”(「為何譯者功勞不可小覷」)是從《衛報》臉書粉絲頁上瞥見的,一邊看一邊內心默默震動。文章一開始就說出譯者的角色是「消失」。是的,退隱至作者光環背後,因為作者並不想深究世界上說著其他語言的讀者正全心投入的並非他原汁原味的作品,而讀者(通常)更不會有興趣知道自己所琢磨咀嚼甚至魂縈夢牽的文字,只是來自一位以低廉工資繭居於不來梅市小公寓或大阪郊區的平凡到傷眼的小譯者,因為這一切都將大大減低讀者對於作者和作品的某種「偉大」想像。
點明譯者在這文字光譜的位置後,身兼作家和譯者身分的作者Tim Parks深刻描繪出譯者實際的工作內容:「你永遠不會知道譯者做了什麼。他以近似癲狂的態度注意原文中的每個細節和文化意涵,並強烈意識到手上這本書背後所有與其他書的指涉和關聯。然後他便著手用自己的語言重寫這複雜到不可思議的東西;重新闡釋每樣事物、改變一切讓一切維持原樣,或盡可能保持與自身閱讀時的相同感受。在每個句子中,對原著最忠實的尊重要與最機智勃發的創造力並行。想像一下,把比薩斜塔搬到曼哈頓市中心後,還要說服大家就是這地方沒錯—這就是翻譯任務的規模。自己來寫小說確實需要大量組織力和想像力,但一字一句的翻譯過程更是讓人絞(ㄍㄢ)盡(ㄋㄠˇ)腦(ㄊㄨˊ)汁(ㄉㄧˋ)。」(不小心就整段譯畢了)
簡言之,翻譯就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時間趕的時候,譯校到天明一點也不稀奇。但自有其不足為外人道的樂趣,而事實上這種樂趣除了來自於對文字推敲╱堆疊╱褻瀆和獵奇有強迫需求外,對我個人而言,還有作為無名推手之參與某種「偉大文化事業」的低調驕傲感。不過這篇文章的最終結論,讓人在抱持著希望之餘不禁感到小小的感慨:「每個世代都需要自己的譯者,一部美好的文學作品從不需要升級,但譯文—無論如何優美—都將沾滿塵埃。⋯我們總是必須先回到作品本身,再將其帶入我們所熟悉的語言風格中。要能做到這樣,必須永保鮮活的心靈和聲音。」
這是屬於我們的世代,而我們是屬於這時代的譯者,因此無論以多麼微渺的方式匯入這文化的洪流,都必須承認以文字餵養社會的責任總有幾分在我們肩上。我想這樣的一點重量能帶譯站的我們走得更遠,也能讓我們走得更紮實。